三個角色。「不正常的」師生關係。荒誕無比的教學過程。離奇的謀殺事件。教授的女僕幫忙收屍。新學生前來上課而歷史重演。這就是《課堂》,一本看似超乎我們課堂經驗之外的《課堂》。
1951年《課堂》首演。擔任導演的Marcel Cuvelier同時飾演劇中的那位教授。有趣的是,導演這個職務,在權威上,似乎與教授有異曲同工之妙,都屬於「發號施令者」。不知當時Marcel Cuvelier自己跳下來演教授的時候,是否也感受到同樣的心情。
距離首演六十年後,最令人津津樂道的已不是首演本身,而是在六十年之後,《課堂》竟然還在上演。說到這,便不得不提到巴黎的雨榭劇場(Théâtre de la Huchette)。這個1948年開幕的雨榭劇場,於1952年由Marcel Pinard接手而成為劇場經營者;當時,Pinard的腦中浮現出一個又一個劇作家,其中包括了Ionesco。五年之後,Ionesco的《課堂》與他另一鉅作《禿頭女高音》(The Bald Soprano)成為劇場的定目劇,並從1957年至今,邁入了第五十五年。雨榭劇場也會上演第三個劇目,但除了第三個劇目會更換之外,《課堂》與《禿女》從不下檔,每年總會吸引世界各地的戲迷去朝聖,至今不輟。
Marcel Pinard在1975年去逝的時候,劇場一度面臨關閉的危機。所幸,兩齣定目劇的班底演員接手並組織劇團,才讓劇場繼續經營,繼續Ionesco,繼續「荒謬」下去。更「荒謬」的是,靠著這兩齣小戲(角色不多、場景不繁、演出時間一小時左右)而撐起一片天的雨榭劇場只有八十五席,稱呼其「雨榭小劇場」一點也不為過。但,這個小劇場卻在五十五年之間做了大事,讓劇作家的劇本,透過年復一年的搬演而流傳下來,成為經典。這份功勞絕非僅屬於Marcel Pinard,而與後來承接任務與使命的演員及其劇團,甚至與重視文藝的巴黎本身,皆息息相關。
一個八十五席的小劇場上演了定目劇,時間長達五十五年。這句話如果拿去給一心一意想衝「文化產值」的文化部官員看,他們一定會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任務,甚至一般大眾也會認為這在台灣簡直是痴人說夢。我想,如果要使任務變得可能,痴人不再只是說夢而能有一絲絲築夢的機會,那麼,教育似乎是王道。換言之,當這個社會漸漸地透過教育,對於劇場、對於定目劇、對於二者加在一起的觀光性與商業性,有了不同的思考與觀念的轉變,在行動上便會有別於以往。
看看雨榭劇場這五十五年以來的作為,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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