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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年10月8日

高俊耀《I’m the man》(下)

俊凱:
我很喜歡本劇,希望我們有機會可以合作。三個男角的份量差不多,角色線條的差異不大,不過從細節上可以看出一些有意思的鋪排,例如阿浩和王子東的小時候一定屬於「文藝青年」掛;阿浩是編劇,透露出這種氣質並不意外,但王子東是市儈的直銷商人,話講著講著忽然冒出佛洛伊德,便十分有趣。同時,劇中也不落俗套地放進幾位明星所唱過的流行歌曲,刻畫角色的心情。但我想提出一個問題,究竟是誰提議要打撲克牌?三人的撲克牌局是如何約成的?

Dog:
初讀這齣戲時,感覺會有某種「不協調的雜音」,因為劇中沒有事件卻有衝突。後來我再讀的時候,發現從子晴身上看出,三角其實是同一人的三種選擇的化身,而子晴是他們唯一的對象,但無論用這三種選擇中的任何一種,都無法真正靠近她。剛剛提到佛洛伊德,用此觀察三角,可以得到這樣的結論:小康像是「本我」,王子東像是「自我」,阿浩像是「超我」。三者都在追求同一個對象:子晴。而且從子晴身上,又可看出她所代表的,是非常精神層面的,例如「劇場」、「表演」、「藝術」。不知這是否有俊耀的自我投射在內?

力德:
這齣戲說的是夢想,以及夢想如何隨著現實與時間而失落。對我而言,序場和第六場是很特別的。序場,三個男人在同一舞台上但分屬不同的空間,各自獨立卻有某種內在的聯繫,是很有巧思的,但由於篇幅太短,以致於感覺才剛進入序場沒多久,序場就落幕了。第六場寫的是夢境。本來我對於用夢境來解決衝突是有所保留的,但後來再想想,這樣的鋪陳也並無不妥,因為我覺得根據自己的生活經驗,朋友之間的對立、爭吵、劍拔弩張,無論最後會如何收場,事後回想起來,還真有種夢境的感覺。而且這場下雨的夢境為整齣戲帶來了抒解的情調,就像阿健說的「對比」,它和前幾場有所切割,算是告別現實;又使尾場的重回現實,更有力道。我也贊成冬麟說的,全劇的篇幅必須再加長,不然會很可惜。此外,角色的鋪陳有些單薄,例如,我看不懂小康為什麼和子晴講電話會忽然大哭,因為實在感覺不出他有飆淚的必要,以致於當他爆哭的時候嚇了我一跳。

3. 俊耀發言:關於本劇的創作歷程

I. 起初是因為發覺自己不會寫女性角色,所以便決定來寫男角,而設定了三個男人。

II. 這齣戲是想透過三男來描寫自己的國家,以及對於那個從小生長的國度所抱持的情懷。認同Dog所說三角是同一人的觀點。

III. 貫穿全劇的「悶雷」,是對於馬來西亞華人劇場現象的某種心情寫照,「悶悶的」低氣壓,有時感覺處在於要爆開的狀態,可是就只能停留在「要爆開」的狀態,像缺了什麼動力,就差那麼一點……當然,這也跟馬來西亞大環境的文化氛圍有密切的關連。

IV. 劇中出現的友情,反映著家鄉同學和我的關係。自我做劇場以來,始終感覺到他們對我所做的行業不瞭解,以及我和他們之間的隔閡,而且日復一日,每次見面還是在問:你是不是在拍電影?因此,劇中透露的無力感與找不到彼此連結的情緒,可能反映出這部份的生活實況。

V. 我自己的感覺是,我的角色(也就是編劇)介入了太多,創作的意念大於想說的故事,因而使角色的生命太過單薄。

(至此,大家開始提供修稿的建議,例如子晴可以和三男產生更多的牽連與漣漪,又如何增加三名男角的情感基礎等等。)

4. 俊耀總結:

瑞蘭問俊耀,在台灣做劇場會不會也有「悶」的感覺?俊耀的答覆是,有虛無感,但那種感覺並不是悶,說起來有點複雜,跟生活有關,跟自己的狀態有關。俊耀目前感受到的是,好像在哪裡做劇場都可能,只是需要找出人和土地的關係,因為唯有建立起某種情感的連結,劇場才有可能發生。

(全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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